招募丨蜓蜓一家蜻拍了拍你并比了个心(已截止)

城市生物多样性恢复
2024-05-22

说起我们和蜻蜓的缘分,可能要往前倒很久了。那时候因为想进行一些水体生态系统恢复的试验,我们和北京小毛驴市民农园合作,在他们的农场里挖了一个小小的水塘。不过百平米的池塘,在蓄水后的第一个夏日就迎来了十数种蜻蜓翩飞,往后的每个夏天,这里也都是农园最热闹的角落之一。

小毛驴的水池图

自此之后,凡是涉及到湿地的项目,蜻蜓都会成为我们关注的重点之一,比如我们和奥森合作进行的芦苇管理既关注湿地鸟类的生存,也有针对诸如低斑蜻一类水生昆虫的考量(奥森芦苇管理请点击👉北京奥森:整点“活”让城市公园活起来)。公园管理方悉心安排芦苇割除的节奏,专门为低斑蜻留足繁衍的时间窗口

可是,蜻蜓不过小小虫豸,费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01 飞龙在天,六足四翼

在解释这个问题之前需要先了解的是,究竟什么是蜻蜓?

这个问题或许听起来有点奇怪,毕竟哪怕再不了解昆虫的人,对于这种(普遍)大而艳丽的飞虫,也都有一些基本印象:大眼睛、竹竿一样的腹部、轻盈的翅膀,点水产卵,低飞要下雨……退一万步讲,谁的童年里又没背过那两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呢?

稍微了解得再多一点的朋友或许知道,我们日常能见到“两种”蜻蜓:一种大而健壮,飞行起来十分迅猛,是我们常说的“蜻蜓”;另一种纤细优雅,如精灵般舞动,于是被称为“豆娘”,也是很多人口中的“小蜻蜓”。再仔细一点的朋友可能发现了,蜻蜓和豆娘的区别还在于它们的翅膀:蜻蜓无论何时都伸张开四翼,像一架滑翔机,而豆娘则会在休息、停歇时将翅膀服帖地收拢在身侧,化为一身绫罗。也无怪乎在西方人眼里,蜻蜓(dragonfly)是虫中“恶龙”,豆娘(damselfly)则是“少女”之虫了。

东亚异痣蟌

华斜痣蜻&红蜻

 

不过,不管是飞龙也好,还是少女精灵也罢,蜻蜓和豆娘共同组成了“蜻蜓目”这个大家族,从遥远的三叠纪(距今约2.5亿年)一路飞翔而来,在地球的各个角落见证了恐龙的兴衰、花朵的开放、人类的诞生。如果没有意外,它们也将和我们一起继续向着时间的尽头前行而去……吗?

02 是战斗机

古往今来,昆虫们靠着各有所长的技能延续着种族:蜂类搭上了开花植物的快车,从此互利互助、温饱不愁;蝴蝶和蛾子精妙的鳞翅构造不仅是伪装,更是疏水降温的利器;鞘翅目走上了装甲路线,配合发达的上颚,可谓战坦双修。蜻蜓目没有这些弯弯绕,它们主打“一力降十会”:只要我什么都吃,就没有人能从时间上淘汰我,哪怕是我的朋友

在漫长的幼年期,蜻蜓们栖息在各种淡水水体中,与其他水生生物为伍。早在这个时期它们就已经展现出了捕食者凶悍的一面,水里的小鱼小虫统统都是蜻蜓稚虫(这个时候叫水虿chài)的盘中美餐,如果食物不够,它们也将彼此厮杀、同类相食。等到稚虫爬上水面羽化成空中战神,各种飞虫、甚至水边织网的蜘蛛都会进入它们的菜单选项,如果能成功捕食,它们也不介意做汉尼拔。

恶龙(锥腹蜻)吃少女(细蟌)啦!!来源:sssuresh via inaturalist.org

……好吧其实少女(褐斑异痣蟌)也会吃少女(蟌)来源:Lumin Ong via inaturalist.org

翠胸黄蟌捕食(当然主要还是吃别的虫子)来源:彭元岐 via inaturalist.org

于是我们身边就有了这么一群凶狠又迅猛、飞虫食物链顶端的绝对王者:它们哪怕有所偏好,却也无一例外地只爱吃肉,并且来者不拒,称得上神挡吃神、佛挡吃佛了。

它们最好吃的朋友,是蚊子

不管是水里的蚊子卵、孑孓,还是水岸上的飞蚊,一家蚊会完完整整地被一家蜻吃入腹中。研究认为,一只蜻蜓(中等大小)一天可以进食自身体重60%的食物,折合成蚊蝇应该能有百八十只,堪称灭蚊战斗机了。从蜻蜓的数量我们也可以窥见它栖息环境的生物量,要养活一个大胃王,没有足够的食物可是不行的!

03 是检测仪

正如前文所说,蜻蜓是一种典型的(半)水生昆虫,在水中产卵、孵化、挨过短有数月、长则数年的稚虫期,水虿们就可以爬上水面,在石头、芦苇秆、树干上静静羽化成我们熟悉的蜻蜓。

不过它们对于栖息的水体也各有偏好:有的必需森林的荫蔽,有的只要几根芦苇,有的喜欢流动的溪水,有的挚爱平静的湖面,有的只在清澈流动的山涧中孵化、有的毫不挑剔,对着反光的地面连连点水……借由它们的水陆生活史,我们人类可以进行一系列水体水质监测和水生态环境评估,蜻蜓也由此成为了最常用也最容易观察的水环境指示生物之一。

但,也正是因为许多蜻蜓对于水环境变化十分敏感,人类的生产生活给它们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喜爱茂盛水生植物的蜻蜓因为城市河道硬化而消减,森林里的蜻蜓无法适应开阔的农田,污染的池水再也无法承载水虿和它的食物。开头提及的低斑蜻,国际认证的极危物种,因为其最爱栖息的苇草丛生的浅水滩被陆续开发成城市用地而一度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直到近年才又逐渐恢复。

极危物种低斑蜻

好在作为昆虫,蜻蜓们依旧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只要我们意识到并有效地行动起来,它们总会慢慢回到我们身边。

04 鸟友之虫,与你来看

除了作为食物链顶端和水环境指标生物的生态价值,蜻蜓还是一种非常适合观察的昆虫。有人将蜻蜓称为“鸟友之虫”,因为它们(普遍)大而艳丽,相比其他昆虫要显眼得多,尤其易于使用望远镜观察。

同时,它们有着各种奇妙的行为:如果你静静站在水塘边,见到一只蜻蜓从面前飞速掠过,再等一等,它很有可能还会再回来。因为很多(雄性)蜻蜓都有领地意识,这是它们守卫领地的巡飞行为,当然有些蜻蜓会选择在高空悬飞来鸟瞰自己的领地。如果这个时候恰好有另一只同种,甚至或许是其他蜻蜓进入这里,一场精彩的追逐战也会就此展开,两道彩色的闪电在池水上闪转腾挪,直到一方落败,中途岔道飞离这片是非之地。

有时候也能看见两只连在一起的蜻蜓,甚至结合成一个心形,让人分不清彼此的结构,这是蜻蜓在交尾产卵。又或者频频飞动的蜻蜓突然落到水草枝头,仔细看看,也许它正停歇在那里,环抱猎物、大快朵颐呢!

交配的蓝纹尾蟌,一个♡形

这样一种既重要又有趣的昆虫,不仅是许多自然爱好者的心头好,也是我们保护工作者关注的重点。就在三天前的5月18日,我们和公众志愿者们一同在上海的金海湿地进行了一次蜻蜓观察的尝试,大家一边学习科普知识、一边对金海湿地的蜻蜓情况进行初步了解。参加过的朋友都说好!其中部分志愿者来自我们的朋友台达集团,他们长期关注生物多样性,积极地向我们反馈了他们的感受:

“红蜻、碧伟蜓……我认出了六种蜻蜓,非常有收获!”虽然顶着三十度高温边走边观察了两个多小时,但谈起蜻蜓观察初体验,Sophia依旧很兴奋。来过金海湿地好几次的Jeremy开心地表示:“第一次看到蜻蜓交配,好像摆成一个爱心的形状,大自然好神奇!” 夏春竹则认为本次蜻蜓活动颇有成效,除了对蜻蜓种类、习性等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外,还对本地生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活动当天的合影

从6月起,我们也将在台达的支持下,在北京市的奥森公园、紫竹院等城市公园进行定点蜻蜓观察,了解它们在北京城市的分布、数量和生活情况,为北京城市蜻蜓图谱的建设添砖加瓦。

当然我们也希望能记录下蜻蜓们的特殊行为,比如捕食和交配。所以我们会特别期待高超的摄影技能!

欢迎热爱自然的你、喜欢生物摄影的你、有意愿进行志愿工作的你一起来加入到这个观察活动中!相信我们可以回报给你一个充满了阳光与欢乐的夏天!


招募信息

活动时间

2024.06~2024.10,主要周末,间或周中进行

活动范围

以北京市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紫竹院、国家植物园(北园)为主的城市公园

活动时长

每个地点单次下午半天

活动频率

每个地点每月1次

工作内容

在选定的公园水体旁定点进行蜻蜓观察,每个点位停留10-15分钟。在过程中记录蜻蜓物种、数量、行为等信息。

志愿者要求

参与线上培训或观看培训视频,全程参与至少1次活动

志愿者福利

和同样爱好蜻蜓的志愿者们亲密交流!亲眼看到漂亮的蜻蜓们!以及“志愿北京”时长记录和电子志愿者证书!

参与方式

本次招募为筛选性招募,共招募志愿者50人,仅限成年人报名。请扫描下方二维码报名。通过筛选的志愿者将在6月5日前收到山小水的微信/短信/邮件通知,没有通过的志愿者也将收到短信/邮件通知。如各类方式均无法与志愿者取得联系,则视为自动放弃该名额。

END-

撰文/山雀子

排版/赵博雅

*本文来自山水自然保护中心,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和引用。

如有需要请后台留言或联系contact@shanshui.org

注释

[1]Ecological and Evolutionary Research (2nd e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Oxford. https://doi.org/10.1093/oso/9780192898623.001.0001

[2]DuBois, R. B. (n.d.). Sampling Design Considerations for Surveys of Dragonflies and Damselflies (Odonata) in Wisconsin.

[3]Kohli, M., Letsch, H., Greve, C., Béthoux, O., Deregnaucourt, I., Liu, S., Zhou, X., Donath, A., Mayer, C., Podsiadlowski, L., Gunkel, S., Machida, R., Niehuis, O., Rust, J., Wappler, T., Yu, X., Misof, B., & Ware, J. (2021). Evolutionary history and divergence times of Odonata (dragonflies and damselflies) revealed through transcriptomics. iScience, 24(11), 103324. 

[4]May, M. L. (2019). Odonata: Who They Are and What They Have Done for Us Lately: Classification and Ecosystem Services of Dragonflies. Insects, 10(3), Article 3. 

[5]Odonata—Dragonflies, Damselflies, Paleontology | Britannica. (n.d.). Retrieved 13 May 2024.

[6]Paulson, D. (2019). Dragonflies & damselflies: A natural history.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7]于昕, 陈雪伊, & 张敏. (2021). 蜻蜓分类学入门指导. BIO-PROTOCOL. https://doi.org/10.21769/BioProtoc.1010677

[8]张浩淼. (2018). 中国蜻蜓大图鉴: Vol. 上 (1st ed.). 重庆大学出版社.

[9]尾園暁, 川島逸郎, & 二橋亮. (2012). 日本のトンボ (1st ed.). 文一総合出版.

*文中部分图片来自inaturalist.org,依照https://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nc/4.0/传播

https://www.inaturalist.org/observations/119226099

https://www.inaturalist.org/observations/149238494

https://www.inaturalist.org/observations/41523521